安瑜英见其反应如此迅速,微微挑眉,紧接抬腿攻下盘,但又被躲过。
此时另一边的傅桃桃不由暗暗叫苦,老实讲,王妃的功夫只是平平。
上辈子的怪力跟着自己穿越,她又许久未跟人动武,生怕一不小心伤到对方。
见其不依不饶,傅桃桃只好放慢行动,假装不敌,硬生生挨了一掌。
好在安瑜英及时收手,受力处仅仅微红。
确实懂些拳脚,安瑜英点头赞叹,然后又恨铁不成钢道:既然如此,你就不该轻易放过那个负心汉,最起码也要狠狠揍一顿才是!
傅桃桃苦笑摇头,就算学长确实是想利用她,也要有自己配合才是,娘娘,是奴婢先心悦那人,这就好比在战场上,将虎符交给他,他可以用虎符做任何事,包括选择不出兵。
考虑到安瑜英是大将军的女儿,傅桃桃还选择了个贴近她生活的比喻。
果然,安瑜英瞬间就懂了,之后就陷入久久的沉默。
她不说话,傅桃桃也不敢出声,最后还是桂圆站得脚酸,忍不住挪动一下,王妃才缓过神来。
傅桃桃连忙拉着桂圆赔罪。
无事,安瑜英摆摆手,神情带着几分萧瑟,刻意的转过话题,你多大了,怎么带着女儿在这做工。
傅桃桃将身世大致陈述了一遍,心中有些忐忑,严格来讲,她这也属于薅王府羊毛了。
谁知安瑜英一下子就笑了:原来是你,我听流苏提起过,红薯粉丝很和我胃口,今晚在宫里进餐的时候我还想着,不如回府吃这个。
安瑜英长在西北,从小就喜欢又酸又辣的东西,尤其讨厌米饭。
只是这京中贵人以碧粳米、胭脂米作为身份象征,她也就只能随波逐流。
再者因为过年,她与王爷常常留在宫里,吃的是祭祖分下的肉,白花花连盐都没怎么放,嘴里淡的不行,用酸辣粉丝刺激味蕾再好不过。
娘娘若是喜欢,奴婢愿将方子呈上。
傅桃桃也是思虑再三才做的决定,那红薯粉丝虽说成本低廉,但操作起来颇为繁琐。
她自己要做工,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,还不如卖个好。
君子不夺人所好,安瑜英摇摇头,她还不至于贪图下人的东西。
最后经过傅桃桃的说明,沉思片刻道:这样吧,我在京里有间杂货铺,乃是出嫁时娘添给我的。
以后把粉丝放到杂货铺卖,利润我八你二,如此你看怎么样。
傅桃桃连忙谢恩,别看自己占小头,但卖货这种东西,最重要的是渠道。
王妃影响力自然不是她能比的,况且二人属于主仆关系,能做到这样在这个时代已经是极为罕见了。
这时好巧不巧,安瑜英低了一下头,发间的金步摇从上掉落,傅桃桃手快,接住了步摇。
感受着手中沉甸甸的重量,不由一阵心惊,娘娘你的头皮真的还好吗…
…
头发散落了一半,安瑜英却不以为意,反倒觉得有些好笑:应该是方才动作太大,也戴了一天,总算能松快下。
比起京中贵妇,傅桃桃反倒觉得她像位行走江湖的女侠,有股说不出的随性劲儿。
但总这么披着半边头发是件极为失礼的事,于是便劝王妃回主院。
看了看天,也快到起床的时间了,刚好有人伺候梳洗。
安瑜英意兴阑珊的挥挥手,她就是不想在屋里待着,才半夜趁着人少翻窗四处走走,现在这样狼狈回去,身边丫鬟又要念叨了。
可总这样也不是办法,于是傅桃桃建议道:那不如让奴婢帮娘娘打理下。
你还会梳头?
安瑜英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两眼,发现虽说是半夜起身,对方只简单挽了个发髻,但似乎反倒突出了本身气质,显得沉静温婉。
于是来了兴致,与母女三人一起回房。
推开门,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浅色的柜子,上面摆放着五颜六色的棉布鞋,每只都圆圆胖胖,看起来塞了不少棉花。
傅桃桃想着外面的鞋总有积雪,回屋休息时不如穿得软一点,也能舒服些。
这都是奴婢找府里的旧布料改的,娘娘直接进来就是。
地上收拾得如此干净,让人怎么忍心踩,也给我拿一双吧。
安瑜英兴致勃勃的换上鞋,发现果然暖和极了。
走进屋后,左手边是一旧木桌子,上面摆放着铜镜以及插着腊梅的素白花瓶。
床单被褥具是一尘不染,房梁上还挂着许多由棉花制成的云朵,鼻尖满是淡淡的清香。
你这儿倒是别有一番意趣,房间这么小,也没什么东西,亏你能布置成这样。
傅桃桃笑道:日子都是人过的,不管外面怎样,也要自己舒服。
王府条件已经比外面许多人家好多了,如今就是许多地主也用不上炭。
奴婢与女儿打从进府,活得简直是从梢开始吃甘蔗——越来越甜 这点傅桃桃倒是没有夸大,府里就算是下人,冬天每月都有煤炭分,不过都是些最低等的,烧起来满是烟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