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昭被两名警察押解着，从我身边经过。

他停住了。

他死死地盯着我，曾经英俊的脸上，如今只剩下疯狂和败落。

「沈书意！」

「你算计我！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！你根本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沈书意！」

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。

我迎着他的目光，平静地开口：「我当然不是。」

「从你和你妈说『烧不死就是我们裴家的好媳妇』的时候，」

「从你在火场外，只关心你那些破画，对我不管不顾的时候，」

「从上一世，你搂着许清然，说我毁了的脸配不上你的时候……」

我每说一句，他的脸色就更白一分。

他瞳孔猛地收缩，满脸的惊骇与不可置信，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。

「什么……什么上一世……」

我看着他，露出了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，一如他当初在重症监护室外那般得意。

「你不需要懂。」

「你只需要知道，你们精心设计的这场『测试』，」

「现在，轮到我来公布成绩了。」

「你们所有人，不及格。」

10

庭审那天，我作为原告和受害人，坐在了旁听席的第一排。

几个月不见。

裴立国头发白了大半，曾经的商界精英，如今佝偻着背，像个普通的小老头。

林婉更是憔悴不堪，她看到我时，充满怨恨，但她什么都做不了，只能被法警按在被告席上。

而裴昭，他瘦了很多，眼窝深陷，整个人透着一股阴郁的气息。

许清然作为污点证人，也出庭了。

她详细地阐述了裴家是如何策划纵火，又如何在事败后企图maixiong顶罪，栽赃嫁祸我的全部过程。

她说完，不敢看我，也不敢看裴家人的方向，低着头匆匆走下了证人席。

裴家的律师团队很强大，但面对铁一样的证据链，任何辩护都显得苍白无力。

从我手机里的第一份录像，到许清然的贿赂录音，再到律师事务所的转账ip，最后到李三的全盘招供。

一环扣一环，无懈可击。

法庭上，裴家的挣扎如同掉进蛛网的飞蛾，越是扑腾，就被缠得越紧。

当法官开始宣读判决书时，整个法庭都安静了下来。

「被告人裴立国、林婉、裴昭，犯纵火罪、诬告陷害罪、妨害司法公正罪，数罪并罚……」

我听见林婉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。

裴立国闭上了眼，满脸的灰败。

唯有裴昭，他依旧死死地盯着我。

「……判处被告人裴昭，有期徒刑二十年。」

「判处被告人裴立国，有期徒刑十五年。」

「判处被告人林婉，有期徒刑十二年。」

话音落下的瞬间，林婉尖叫一声，当场昏厥了过去。

法庭内一片骚动。

而裴昭，在听到自己二十年刑期的那一刻，他笑了。

那笑容诡异而扭曲，充满了疯狂。

「哈哈……哈哈哈……」

他猛地从被告席上站起来，挣脱了法警的钳制，指着我，歇斯底里地大吼："}